內容提要: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創(chuàng)立以�,,合作基礎日益夯實,領域逐漸拓展,,逐步形成了政治安�,、經濟貿�,、人文交流“三輪驅動”的合作架構。其�,,人文交流作為金磚國家合作發(fā)展的鋪路�,,有助于增進金磚國家民間交往和理解,促進金磚國家間民心相通,為國家間良性互動提供有力支�,。目前金磚國家人文交流成效顯�,,已實現了交流機制化和行為體多元化,項目領域也在不斷拓展,,但同時面臨基礎薄弱,、差異明顯、機制建設滯�,、參與主體和資源不足等挑�(zhàn),。展望未來,金磚國家人文交流可通過塑造共�,、建設機�,、擴大參與,�(fā)揮“金�+”人文交流平臺作用等路徑促進民心相�,,進一步夯實金磚國家各領域合作的社會基�,�
�2009年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成立以來,金磚國家�(fā)展合作持�(xù)深化,,日益成為拉動世界經濟恢復增�,、完善全球治理和維護多邊體系的重要建設性力量。經過多年探索和實踐,,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已從傳�(tǒng)的政�,、經濟“雙輪驅動”轉向政治、經�,、人文“三輪驅動�,,逐步形成軟硬互補、協(xié)調發(fā)展的雙層合作架構,。然�,,與經濟、政治等硬架構領域取得的顯著成果相比,,人文這一軟架構領域獲得成果相對較�,,是金磚國家交流與合作的薄弱一�(huán)。因�,,加強人文交流合�,、促進民心相通、穩(wěn)固民意基�,,最終實現軟硬架構平衡發(fā)�,,是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未來深化�(fā)展所面臨的重要課題�
一,、人文交流的內涵與作�
人文交流與政治安全合�,、經濟貿易合作一道構成了現代國際關系的三大推動力,。人文交流是人與人之間溝通情感和心靈的橋梁,是國與國之間加深理解與信任的紐帶,,具有基礎�,、先導性、廣泛性和持久性等特征,。人文交流是推進民心相通的重要途徑,其基本內涵就是以和平方�,,推動各種文明和文化之間的相互理解與共同繁榮,,為深化雙多邊合作奠定堅實的民意基礎和社會根基。人文交流通過打動人心影響政府決策,,進而影響國家間關系,。要實現民心相通,就必須依托多層次,、寬領域,、全方位的渠道加強溝通與交流,涉及教�,、科技,、文化、體�,、婦�,、青年、地方交流等領域,�
黨的十八大報告第一次明確提出中國將“扎實推進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這表明加強人文交流將是未來中國外交工作開拓的重要方向�2013�10�24�,,習近平總書記在周邊外交工作座談會上將公共外�,、民間外交、人文交流并行提�,。黨的十九大報告再次強調要加強中外人文交�,,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2017�12�21�,,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發(fā)布《關于加強和改進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見》(下文稱《意見》),這是中國官方文件中首次對人文交流進行系統(tǒng)性闡釋并做出具體�(guī)劃和指導,?!兑庖姟访鞔_了人文交流的目標、內容以及實施的路徑和主�,。從目標來看,,《意見》提出加快人文交流工作要以服務國家改革發(fā)展和對外�(zhàn)略為根本,以促進中外民心相通和文明互鑒為宗旨,這說明人文交流既是一項綜合性的國家�(zhàn)略目�,,同時又包含了人與人之間相互理解的內�,,更包含了精神層面共享與提升的期望;從內容來�,,《意見》提出要在文�,、教育、科技,、體育等與人的文化生活和主體性價值密切相關的領域展開合作,;從實施路徑來看,通過�(chuàng)新高級別人文交流機制,,改革各領域的人文交流內�,、形式、工作機�,,將人文交流與合作理念融入對外交往各個領�,;從實施主體來看,人文交流以中央政府層面的元首外交和首腦外交為引�,,引導地�,、社會、企�(yè)以及個人等積極參與人文交流具體項目運�,,進而充分體現“官民并舉”的多元化特�,�
隨著全球化的推進,人文交流對國家對外關系發(fā)展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成為推動國際關系發(fā)展的重要杠桿,。從國家文化�(fā)展的角度看,人文交流可以促進不同文明之間的互學互鑒和不同民族之間的融合�(fā)�,;從國家�(zhàn)略布局的角度看,,人文交流可以提高國家的文化軟實力。黨的十九大以來,,中外人文交流發(fā)展進一步呈現多元化,、快速化的態(tài)勀在新時代中國外交實踐中,,人文交流合作在�(fā)展大國關�,、推動“一帶一路”建設、促進多邊合作等領域都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目�,,人文交流已與政治安全合作、經濟貿易合作并列成為新時代中國外交事業(yè)�(fā)展的三大支柱,,其�,,人文交流能夠有效推動政治安全和經濟貿易合作,。同時,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慢慢延伸為人與人之間的關�,,國民之間的交流愈來愈成為影響國家間關系的重要力�,,而國民之間的交流則主要集中在人文領域。人文交流能夠推動文明的交流互鑒,,多種文明的交融對中華文明和世界文明的發(fā)展都具有重大意義,。正�2019�5月習近平主席在亞洲文明對話大會開幕式上的演講中所指出:“深化人文交流互鑒是消除隔閡和誤解、促進民心相知相通的重要途徑,?�?br/>
二、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進展
金磚五國作為新興經濟�,,在促進世界經濟發(fā)展、支持多邊貿易體�,、維護世界和地區(qū)和平�(wěn)定方面都有明確共�,。但由于彼此間語言文化、歷史傳�(tǒng),、政治制度差異較�,,加上在成立金磚國家合作機制之前缺乏信息互通和相互交流,金磚國家間的相互了解還處于較低水平,。只有通過交流互鑒,、相通相知實現求同存異、筑牢互信基�,,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才能不斷取得進展,。這正是人文交流合作對于金磚國家深化戰(zhàn)略伙伴關系的重要意義所在。當�,,金磚國家人文交流合作已取得積極進展,,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靀�
(一)交流機制化水平不斷提高
金磚國家人文交流雖然起步晚于政治,、經�,、安全等領域合作,但在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總機制下已取得較快進展,,如在文�,、教育、衛(wèi)�,、體�,、科技�(chuàng)新等領域已建立定期的部長級會議機制,同時中國還分別與其他四國定期舉辦人文交流活動,,形成了金磚多邊與雙邊人文交流機制共同發(fā)展的特點,�
在多邊層�,�2011�4月,在中國舉行的金磚國家領導人第三次會晤,,首次開啟了對多邊人文交流合作的探索,。此次會議通過的《三亞宣言》宣布,要在當年召開首次金磚國家�(wèi)生部長會�,、首次科技�(chuàng)新高官會�,、首屆“金磚國家友好城市暨地方政府合作論壇”以及鼓勵在文化、體育領域開展合�,�2012�3�,,在印度新德里召開的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四次會晤,再次就召開�(wèi)�,、科技�(chuàng)新等領域高級別會談并予以機制化達成一致意�,,同時繼�(xù)拓寬人文領域的溝通渠道和促進人文交流�2014�7�,,在巴西福塔萊薩舉行的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六次會�,,首次將人文交流作為目標之一寫入峰會宣言。之�,�2015�7月的俄羅斯烏法峰�,�2016�10月的印度果阿峰會,將高級別人文交流會晤的部門拓展至議會論�,、青年峰�,、文化、體�,、旅�,、婦女、媒體等十余個領�,�2017�9�,,金磚國家領導人第九次會晤在中國廈門舉行,此次峰會宣言用較大篇幅說明人文交流在金磚國家合作中的重要性和所取得的成�,,提出要將人文交流打造成金磚國家合作的第三支�,,從而在厚重的人文基礎上強化政治互信和經貿合作�2018�7�,,南非約翰內斯堡峰會在廈門峰會的基礎上,,重申了鞏固經濟、政治安全和人文交流“三輪驅動”的合作格局,�2019�11�,,第十一次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在巴西利亞召開,標志著金磚國家合作迎來第二個“金色十年�,。此次峰會期�,,金磚國家人文交流論壇也如期舉行,。論壇上,中方就推進金磚國家人文互學互鑒提出三點倡議:一是開展更多人文交流活�,,將沒有“失色�,、不會“褪色”的金磚文明之美展示給世界;二是相互借鑒文明�(chuàng)新成�,,用金磚文明智慧破解�(fā)展難�,;三是開展各領域對話交流和務實合作,讓金磚國家成為休戚相�,、守望相助的命運共同�,。總�,,金磚國家多邊人文交流如火如�,,電影節(jié)、運動會,、合拍電影和紀錄片等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活動逐漸鋪開,,正在五國間架起一座堅實的民心之橋。例�,,金磚國家首部聯合拍攝的紀錄片《孩童和榮耀》在巴西利亞首映,這體現了五國在人文交流中尋求“共同語言”的努力和嘗�,�
在雙邊層�,,金磚國家已經形成了比較�(wěn)固的人文交流機制,并且雙邊的人文交流活動要早于金磚國家間的多邊人文交�,。其�,,建設最早的是中俄人文交流機制,取得的成果也更顯�,。早�2000�11�,,中俄兩國就在雙方總理定期會晤機制框架內成立了中俄教文衛(wèi)體合作委員會,實現了兩國人文交流機制�,�2017�4�,,為落實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斯堡峰會精神,中國—南非高級別人文交流機制首次會議在南非比勒陀利亞召開,,對深化中南全面�(zhàn)略伙伴關�,、拓展中非人文交流合作具有重要意義�2018�12�,,中印高級別人文交流機制首次會議在印度首都新德里舉行,,雙方就加強文化和人文交流的多領域合作達成一致意見�2019�8�,,中印高級別人文交流機制第二次會議在北京舉行,,此次會議肯定了機制�(chuàng)建以來中印人文交流在十大支柱領域合作取得的新進展,。目前,雖然中國和巴西還未建立實質性高級別人文交流機制,,但雙方在人文交流方面也邁出了實質性步�,�2014�7月,習近平主席在第六次金磚國家領導人峰會后對巴西進行了國事訪�,,雙方發(fā)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巴西聯邦共和國關于進一步深化中巴全面戰(zhàn)略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其中涵蓋了文化、教�,、體�,、旅游等領域的人文交流合作�
在目前已經建立的10個中外高級別人文交流機制�,,涉及金磚國家的就有3�,,這些高級別雙邊人文交流機制是金磚國家人文交流機制的重要補充,構成了金磚國家人文交流機制的軟架�,�
(二)行為體日益多元�
近年�,,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實施行為體日益呈現多元化特征,宏觀政策層面由中央政府主導制�,,具體的實施層面則由智庫,、地方政府、社會組織以及高校更多地參與推動,,逐漸形成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統(tǒng)合的多元化主體實施結�,�
第一,智庫合作是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先行�,。在2009�6月俄羅斯葉卡捷琳堡峰會和2013�3月南非德班峰會期�,,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相繼成立了金磚國家學術論壇和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目的是配合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舉行專門會議并提供政策咨�,。與此同�,,金磚國家輪值主席國以本國舉辦金磚國家學術論壇為契機,相繼成立各自國家層面的金磚國家智庫合作研究�(xié)調機�,,例如金磚國家智庫合作中方理事會,、俄羅斯金磚國家研究國家委員會、印度觀察家基金�,、巴西應用經濟研究所,、南非金磚國家智庫等。通過這些智庫,,金磚成員國的專家學者們可以積極建言獻策,,在橫向領域提出新的合作理念,在縱向領域促進政策溝通,提供思想�(chuàng)�,,從而整體性地推進金磚國家人文交流合作研�,�
第二,地方政府也是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主要實踐力量,�2011�12�,,首屆金磚國家友好城市暨地方政府合作論壇在海南三亞舉辦,參與各方宣布啟動金磚國家友好城市與地方政府合作論壇機�,,該機制的成立對金磚國家省州等地方間的交流與合作提供了平�,。之后,該論壇又相繼在德�,、圣彼得�,、孟買和成都舉辦。地方政府最了解自身的優(yōu)劣勢,,通過交流合作可以達到�(yōu)勢互補的目的,,從而為金磚國家人文交流合作提供動力支持�
第三,,社會組織和高校等力量也�(fā)揮著獨特作用,�2017�6月,在福州舉辦的金磚國家政黨,、智庫和民間社會組織論壇通過了《福州倡議�,,呼吁民間社會組織和社會力量積極投身到金磚國家合作中,重點在扶貧,、衛(wèi)�,、環(huán)保、性別平等領域展開合作,,推動更多合作項目順利落�,,利用新技術手段建立互動交流和對話合作網絡,。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未來�(fā)展離不開青年一�,,作為培�(yǎng)青年精英的高校同樣肩負著重任�2015�10月在北京成立的金磚國家大學聯盟是推進金磚國家高等教育合作和人文交流的重要機�,,將為金磚國家的未來�(fā)展提供重要的智力支持,�
(三)項目領域不斷擴�
近年來,金磚人文交流的項目領域逐步擴大,,內容不斷充�,,涉及教育、文�,、體育等多個領�,�
在教育領域,五國�(chuàng)建了金磚國家部長級教育會議機�,�2013�11�,,首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金磚國家教育部長會議在法國巴黎召開,,會議討論了金磚國家高等教育、職�(yè)教育,、教育技術發(fā)展以及金磚國家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等議�,。此后金磚國家教育部長會議陸�(xù)通過《巴西利亞教育宣言》《莫斯科教育宣言》《新德里教育宣言》和《北京教育宣言》等文件,展現了金磚國家在推動高等教育研�,、建設金磚大學聯�,、創(chuàng)建金磚教育網絡、提升教育技能等方面工作所作的努力,�
在文化領�,,截�2019年,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總共召開了四屆金磚國家文化部長會�,,陸�(xù)出臺《落實〈金磚國家政府間文化合作�(xié)定〉行動計劃(2017�2021年)》《金磚國家加強媒體合作行動計劃》《金磚國家電影合作拍�2017�2021年計劃》《金磚國家電影人才交流培�(yǎng)計劃》《庫里蒂巴宣言》等文件,;成立金磚國家美術館聯盟、青少年兒童戲劇聯盟,、博物館聯盟,、圖書館聯盟等機構,同時在電�,、動�,、時裝及文化遺產等領域展開了深入合作�
在體育領�,,金磚國家開始從雙邊體育交流向多邊交流延�,�2016�10月,印度果阿峰會期間舉辦�17歲以下少年足球賽是金磚國家在體育領域內的首次集體合作,,五國少年在切磋球技的同�,,更增進了相互間的友誼和了解�2017�6�,,首屆金磚國家運動會在中國廣州舉�,,這次運動會被認為是金磚國家多邊體育交流與合作的最大成果,對金磚國家體育合作和人文交流起到了積極推動作�,。同�9�,,金磚國家廈門峰會期間簽訂的《金磚國家體育合作諒解備忘錄》,也為未來金磚五國體育�(xié)同發(fā)展提供了政策保證,�
總之,,近年來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為世界文明交流提供了豐富的實踐經驗。金磚國家人文交流合作以人文交流機制為平�,,以多元化行為體為參與主�,,在文化、教育、體育等領域相繼開展了一系列人文實踐活動,,提高了社會各階�,、各領域對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的關注。雖然金磚國家在語言文化,、歷史傳�(tǒng),、政治制度等方面存在差異,但通過人文交流可以尋求“共同語言�,,加深彼此認�,。未來,金磚國家可繼�(xù)以民心相通為宗旨,,在文化,、教育、體�,、旅游等領域廣泛開展人文大交�,,促進各國民眾之間的相互理解,增進思想交流和文化享�,,夯實金磚合作社會民意基�,。(注釋略)